乍現人面石
原文 [Gerezen rots]登載於荷蘭知名雜誌
[DE GIDS], 2011/4, p.448-453
作者:Lloyd Haft 漢樂逸
翻譯:蘇桂枝Katie Su
我看著臺灣大溪海岸的一塊漂石,越看越覺得像人
那石頭一旦靠近了,
看得見眼睛,像我們—
不是塵埃積成,
波濤形塑—
於此自我體現,
在我們來到之處
隨着過往者載入。
名爲“漂石”,如人一般
看它多麼的像,
迎我而來
升上海面
海沒有話語
只有來去,
來而再去。
石頭爲了像我而來,
共同倖存—
在此一起聳立
緣於根已抽離大地,
沒有基地,
無以安詳。
跟著我
在海岸穹蒼
不被沖毀,
佇立在浪頭。
隨我在此持續張開
存在的眼睛:
頭顱內的眼眶,
石頭內的洞—
人們說是兩樣,
目視爲一。
與我執之
我並不是來拯救漂石
它跟我一起升上,
跟我一起拋棄大地,
離鄉背景,
讓海就此倘佯,
內心的堅毅持續指著
我來之處:
就在那裏:
我所在的:這裏
朝着迴響,
一起對峙所有的背景。
與我孤之
看來像碑
立足這種光線下,
石柱排除顛倒,
抵擋諸水般之
老朽沉落。.
罄竹難書:
是反意象,是背生活?
自身投射的跡象:
其屹立存在,
我亦超脫
圍繞我們的波濤,
那老套的魔般滔天
噗通澎湃之外—
我寧可跟風,
跟石頭一般永恆。
不用告訴石頭我何物,何在
我鼎立之處
我永存之所—
看這石頭
不想著地,
不想築寓
塵囂喧譁裏,
從陳腔濫調中
解脫
逆向海風
矗立
對着夕陽沉默,
對著所有沉陷
無語。
永恆者幸福
我願那般行走—
若即若離,
弛而
非弛,
已鬆動
仍聯結,
雙眼相望
一起矗立,
石裏亦有空境,
泛白之間等待,
與我風中等待風。